“暖暖，你这次奖学金发下来了吧，你弟弟想买一双篮球鞋。”宋母用不带商量的语气说道。

宋暖暖把咖啡杯洗净后，躲到无人之地，“妈，我自己想买点东西。”

“我不管你想买什么东西，你弟弟要的必须给他买。”宋母直接把电话挂断。

宋暖暖被宋母挂掉电话后，平复心情，换上笑脸，继续扮演一个合格的咖啡店兼职店员。

……

宋暖暖好不容易偷得空闲，店长刘辉又另外加派了搬咖啡豆的任务，明明有强壮的男生，但店长却指使她来做这项任务，不过是自己拒绝刘辉动手动脚罢了，却要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宋暖暖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没关系，做完这两天就好了，这个月工资拿了就换一份别的兼职。

“暖暖，我来帮你一起。”另一个女店员罗丹帮着暖暖一起搬运咖啡豆，罗丹是真心心疼这个霄女生，别人家小孩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在向父母撒娇，而宋暖暖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并且听说还在上学，真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想的。

“谢谢你啊丹姐。”

“不用客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厉害呢，你每天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你父母都不心疼吗？”

宋暖暖听见这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我只想多赚点钱，想好好上学。”

罗丹没想到宋暖暖会这么说，倒是更心疼这个小女孩了，“你应该还没到十八岁吧？父母是需要照顾你的，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宋暖暖摇了摇头，似是要将身体上的疲惫都清除掉一般，“我已经19岁了，我的父母……他们，挺辛苦的……如果丹姐你有可以兼职的地方可以给我介绍介绍啊，我下午放学以后的时间都有空。”

罗丹放下一箱咖啡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我倒是知道有一份兼职，时薪比这家咖啡店多很多，不过环境比较嘈杂，一晚上工作三小时可以赚三百，卖出东西还可以有提成。”

宋暖暖直截了当地提问，“是会所吗？”

罗丹愣了下，没想到宋暖暖会这么说，“是啊，本地最大的会所，春野，还是很正规的。”

宋暖暖低下了头，似是在纠结与衡量，好一会，她抬起头，直视着罗丹的眼睛，“我想试试，我需要很多钱。”

罗丹看着宋暖暖这副模样，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我晚上要去，你和我一起就行，我认识他们那里的领班。”

晚上。

春野。

罗丹拉着宋暖暖的手，热情地给她介绍春野的规矩，看见领班后，同领班仔细介绍了宋暖暖。

领班看起来是个好相与的，她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一个晚上就能赚到三百，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这里环境非常一般，有的人吞云吐雾，有的人说着下流的话，宋暖暖只充耳不闻，这项技能她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对于她弟弟想要的运动鞋，自己也会买的，不过是不是真的就不一定了。

罗丹开了瓶中规中矩价位的红酒，记在宋暖暖的账上，“谢谢你啊丹姐。”

罗丹摇摇头，将酒一饮而尽，笑着说：“没关系，我本来就是要来喝酒的，记在别人账上不如记在你这，你还能再赚点钱。”

同事急催宋暖暖过去帮忙，“丹姐，我先去忙了。”

罗丹潇洒地摆摆手，“去吧。”

“暖暖，你今天刚来，我还挺不好意思麻烦你的。”同事小敏露出尴尬、局促的表情。

宋暖暖在心里嘀咕：要是不好意思你就不会和我说了，别演了。

但宋暖暖在表情上不曾露陷，微笑着说“，没关系，大家都是同事嘛，什么忙你说就好了，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小敏急忙把手上的一瓶酒递给宋暖暖，捂着肚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能帮我把酒给贵宾室306送过去吗？”

宋暖暖接过酒，举高酒瓶，摇了摇，面无表情地看着酒。

小敏看着宋暖暖的表情，拿不定她是否愿意替自己去，“这个提成算你头上，我实在是太痛了。”小敏捂着肚子逃跑了。

会所依旧人来人往，大声吵闹的人不在少数，台上有辣妹在热舞，台下的男男女女也扭在一起，像置身于繁华的软件天堂。

宋暖暖拿着酒，一路穿过倒在地上的醉鬼、不可分割的男女、热情摇晃着腰肢的会所常客，噪音也随着路程越变越小，走到贵宾室前，两名穿着高级西装的大汉站在门口，宋暖暖轻敲了敲门，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开的门，“进来吧。”

贵宾室不愧是贵宾室，这装潢，真的有够气派的。

晏泽看着拿着酒进来的女生，疑惑道这会所怎么会招未成年？

宋暖暖将红酒倒进高脚杯里，似是无意地提了一嘴，“这是您常喝的红酒吗？”

晏泽抬起眼皮盯着宋暖暖看，宋暖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是我多嘴了，我先走了，您二位慢用。”

慕婉路听见宋暖暖的话露出不满的表情。

这一切尽收在晏泽的眼底，晏泽打了个电话，“送一瓶拉菲过来，你亲自送。”

门口的保镖去吧台买了晏泽需要的拉菲，亲自送到房间里。

晏泽拿了新的高脚杯，女人撇撇嘴，“为什么还要再买一瓶，刚刚那瓶我都喝不完啊。”

“你可以离开。”晏泽冷酷无情地说道。

“晏泽，你干嘛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父母钦定的未婚妻。”

“我从未承认。”

“晏泽~”女人拖长了说话的尾音。

晏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婉路，看见晏泽轻蔑的眼神，慕婉路甩下一句话，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离开，“石城这个项目你别想了。”

“你别想了”这四个字落在晏泽的耳朵里，轻飘飘的，仿若空中一触就破的泡沫，没有力量，晏泽将拉菲酒一饮而尽，盯着酒杯，“若我偏要想呢？”

晏泽拨了一通电话，“林助，你帮我查一下春野的监控，找一个女服务员。她看起来是个未成年，头发是黑长直，你把和她有关的监控打包发过来，没什么，照做就行。”

在此期间，晏泽还在vx联系了自己的高中同学蒋之初，蒋之初现在在p大攻读化学博士，晏泽拜托他帮忙化验一下那个“未成年”带来的红酒。

蒋之初倒是没有犹疑，一口应下。

慕婉路被晏泽驳了面子，越想越不舒服，但她又对晏泽无可奈何，再找不到一个出气口她会抓狂。出气口？出气筒！对，就是出气筒，要不是刚刚那个送酒的女人，她和晏泽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由不得晏泽拒绝她。

慕婉路找到领班，仔细描述了宋暖暖的特征，领班听完心里已经有一个大致的概念了，但还是仔细问了，“还有更详细的描述吗？”

“更详细？”，慕婉路回想起宋暖暖的模样，“她的左手戴了一根土气十足的红绳。”

“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您先别急。”领班认为得罪不起面前这个戴着一根百万项链的女人，但罗丹这个人也冒犯不得，只好想办法拖延一会时间。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是这么巧，宋暖暖正要给最里面的卡座送酒，被慕婉路一把抓住，酒瓶在拉扯之中摔碎。

宋暖暖歪了下头，疑惑地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这装什么啊？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慕婉路作势要扇宋暖暖巴掌。

“你真的下药了吗？”宋暖暖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在酒里下药。”

“我也没说在酒里下的啊，我只是随口一说。”宋暖暖低下头，装作无辜状。

慕婉路扬起手掌，正要打在宋暖暖脸上，她的手被人抓住了，“慕婉路，你够了。”

待慕婉路看清来人，顿时火冒六丈，在原先火冒三丈的基础上翻了倍，“晏泽，你今天要为了她打我吗？”

晏泽没作声，想看面前这个女孩会说些什么。

“这位女士，第一，是你要打我，这位男士帮忙拦了一下；第二，你刚刚摔碎的酒需要赔偿；第三，没事我就去工作了，你有话就和这位男士说吧。”

宋暖暖径直掠过慕婉路，离开了。

晏泽看着宋暖暖的背影，这个女人，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