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面那原本应是脸色惨淡的乔楚，不仅神色未改反而轻笑了出来，满眼戏谑地看着苏敏仿佛在看一幕荒唐至极的大戏，“你说陆墨舟？”乔楚悠悠地吐出这三个字，令门外隐匿着的那个男人心中陡然紧绷。他在想：在自己刻意回避的情形下，面对苏敏这次的挑衅，她究竟会如何作答？

“折腾到现在才掏出底牌，你也就这点本事只能用陆墨舟来唬我？”话语中透出深深的蔑视与轻贱，让门外偷听的陆墨舟顿时感到一股难言的羞愤与恼怒。“难道我陆墨舟在她心里真的一文不值？”

苏敏继续嘲笑道：“莫非他没有告诉你四年前离开之前我已经递给他那份离婚协议了？”其实这桩旧事早从陆明蓉口中得知，彼时虽不敢置信一个曾对陆墨舟迷恋至深的女人竟能如此轻易放手。

想到这里苏敏忍不住讥讽道：“私生女始终摆脱不了身份束缚，把别人抛弃的东西当作宝贝似的炫耀真是可笑！”外面听着这话的人脸如墨色。

“遗传果真玄妙，母女二人皆偏好旁人眼中弃如敝履之物。”洗手间里传出低沉而充满嘲讽意味的声音，令苏敏一时无言以对，只剩眼中闪烁绝望光泽。

乔楚重新整理了一下刚才争执过程中有些凌乱的衣服走出门，迎面便看见面色阴沉到几乎要滴水的陆墨舟。察觉到他对眼前场景明显不满后，依旧毫不示弱地直视着他挑眉冷哼道，“可惜，来迟一步。”

她语气轻松得让人难以相信刚才经历了一场激烈交锋。只有她自己明白此刻陆墨舟投向自己目光中蕴含的那种复杂情绪给自己带来的苦涩。唉……原来四年时光也无法彻底消解他对自己的影响么……

陆墨舟今夜数次帮着苏敏，虽然她并未表现出太多情绪，但心里终究还是疼了。

也许苏敏说对了，她几次三番地咄咄逼人，是不是真的与墨鸣舟有关。

陆墨舟沉着脸走到她面前，拉过她的细胳膊，用力稍有些重。

“非得如此说话吗？”

“放手，别脏了我！”

乔楚的眼里只有冷漠，那股刺骨的寒意与憎恨将他心底仅有的一点暖意，一点点吞噬殆尽。

她竟然这般憎恨他，仿佛回到南苑饭店时，最后一眼中的刻骨怨念。

“陆墨舟，干脆些把字签了吧，我时间有限，不想为这事耗尽心力。”

听她再提离婚，陆墨舟的眼神愈发冰冷，不知是怒火在燃烧，还是对她坚定态度感到惶恐，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话音落下，乔楚便从洗手间离开了。

她没有返回宴会大厅，而是另选一道门走了出去，径直进了电梯。

电梯门正要合上之际，一只大手迅速伸出，阻止了闭合。

乔楚垂下的目光缓缓抬起，见到的是沈泽珩。

眼神瞬间收敛，酸涩之意硬生生咽下。

“楚楚，还好吧？脸色不太好啊。”

等电梯关上后，沈泽珩低头，见她面色苍白，眉宇间的担忧显而易见。

“没事，不太习惯这等喧闹场合，先出来透口气。”

强颜欢笑，掩饰心头苦楚，回答沈泽珩的话里行间都流露出些许漠然。

纵使看似无恙，可晦暗的目光却泄露了一切——沈泽珩猜得到，此事定然跟陆墨舟脱不了干系。

想到他们二人的关系，沈泽珩眼中光芒顿失，变得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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