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伴君十年终成空》精彩片段
起初我没有姓,旁人只唤我阿月。
他要了我身子那晚是八月十五,窗外一轮**明月当空,大地正似蒸笼。
他不知闷热的搂抱着我,两具滚烫的酮体熨贴着,哑着嗓子在我耳边说:月出皎兮,天涯共此景,你就叫景明月吧。
景明月这个名字,我曾经很喜欢的,想到便欢喜,跟吃了蜜一般甜。
此刻我尽力不容自己失态。
“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极少给过承诺。
唯一的一次,是我给别人的婢女欺负得过火,几个婢女为难我一人,我发了狠,逮住其中一个抓着她手臂死命的咬。
咬了满口血腥。
我算不得吃亏,回头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后,却偷偷哭得昏天暗地。
楚昭两国停战才十几年,两邦明面上平和,实则依然水火不容。
受过战乱之苦的,难免将昭国质子视若眼中钉。但他们不会擅动昭国九皇子,免得落个盼两邦交恶的罪名,只能欺负我泄愤。
可他们似乎忘了,我只是奉命服侍九皇子的婢女而已,我也是楚国人。
萧律找到我,问我哭什么。
我撒谎说羡慕一些丫鬟到了年岁能出去嫁人,主子帮着挑夫君,还给了丰厚嫁妆,羡慕哭了。
他青涩笨拙的给我擦眼泪,最后干巴巴的憋出一句:我们在院子里对着皇天后土拜一拜,也算成了礼。
我立刻不哭了,眨巴着眼睛问他:殿下的意思是娶我吗?
他说:我们跟夫妻有何区别。
我那时年纪小,被轻易哄得欢喜。
原先我只当自己是婢女,人是他的,身子也是他的,伺候他理所应当。
可他这番话,让我的妄想如烈火燎原,不知天高地厚一般疯狂生长。
……
如今提起当初的承诺,萧律眸色很是复杂,低沉道:“我从未答应过你什么,那时只是哄你。想也知道,父皇不会允我娶楚国人。”
我脑中轰得炸开。
仔细想来,似乎他的确并没有真承诺什么,可笑我竟然把他的意思当成了视我为妻。
再者,他不是不能娶楚国人,两邦和亲也是为人称道的喜事,只是九皇子不能娶区区一个奴婢。
我胸中腹中闹腾得厉害,翻江倒海一般,折腾得我想吐,又头晕眼花。
他在我心中栽下了种子。
如今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他却一把拔除了。
甚至他在宁定侯提点过后,依然毫无顾忌的传我来了。
如此情境,他再与我亲近,不是致我于死地吗?
难道是等着秦芳若入门,拿我杀个痛快吗?
我忽然笑出声。
或者说,他只图自己痛快,我的命从来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可笑我不自知,他兜里漏点儿糖出来,我便以为甜甜蜜蜜,沾沾自喜。
他愣怔的看着我笑,手劲稍松,我挣出一只手来抿去眼角的湿润。
不该费功夫去伤怀,我该赶紧想想往后该怎么好才是。
我稳住心神,强作平静的说:
“殿下仁慈,看在我过去服侍殿下尽心尽力的份上,放我回楚国吧。”
他像是不敢相信我竟然想离开他,看我半晌,缓缓笃定的说:“气话。”
毕竟在他看来,我回楚国也不过是个奴籍,可能还会被治罪,至少留在这儿衣食无忧。
更何况,我早已是他的女人,不跟他又能跟谁?
我满腹怒气说:“你强行把我带来昭国,不曾问我肯不肯。”
他问:”你不肯?”
我反问:“你会肯长留在楚国么?”
自然不会。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他过够了。
哪怕不做质子,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
他将我翻了个身,大抵是不愿见我充斥埋怨的眼睛。
我狼狈趴在微凉的玉石地上,双腿被他膝盖顶着并不拢,湿漉漉的襦裙被撕开。
布帛裂开的声响,在宽阔殿中显得尤其刺耳。
他从后抱紧我,**胸膛严丝合缝的贴着我脊背。
我还欲开口说什么。
他动手捂住我嘴。
“聒噪。”
我闭上眼,强行放空心思,忍着。
头一回发觉这种事是如此折磨,恨不得他早些结束。
终于背上的力量变轻,他起了身,不再压着我。
我心平气和的说:“不回楚国也行,送我去燕京。”
燕京在昭国的另一边,沿海,相传很多年没有收过战火摧残,是个太平喜乐之地,民风淳朴。
这个地方,是萧律告诉我的。
他说燕京水多,处处是被滋养的绿水青山,很美。
萧律草草擦干身子,随即一条宽大沐巾扔过来,盖住我冻得发抖的单薄身子。
我裹着沐巾坐在地上,紧追不舍的问:“什么时候送我走?”
转眼间,他已披上暗青色外袍,墨发垂落在肩头,一派闲散淡然。
与方才汹涌疯狂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目光向我瞥来,扯了下唇。
“等着。”
我耐着性子问:“等到什么时候?”
他翻飞修长指节,系上胸前系带,慢条斯理道:“等我腻。”
我瞧出了他的敷衍,也瞧出了他语气里的恶劣,用力攥紧裹身沐巾。
深呼吸,缓解心中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痛楚。
“恐怕等不到那日,秦芳若入门,便能要了我的命。”
萧律随手拿了身女子衣裙扔给我。
他喜欢在水中行乐,这里便常备我的衣衫。
我见他对我的话了无反应,失望更甚。
“九殿下,你认为秦芳若容得下我吗,我伺候你整整八年,真的要我***吗?”
萧律居高临下的瞥着我。
“通房而已,她何以容不下。”
通房?
楚国没有通房的说法。
以至于我不明白,他说的通房是何意。
……
回屋时,我将园子里洒扫的丫头翡翠叫来询问。
“通房是什么意思?”
翡翠意味深长的瞧我一眼,随即道:“姑娘该是心知肚明的呀,怎么问我?”
我说:“我从楚国来,那儿真没这种说法,只有滕妾之类。这是个名分吗?”
翡翠左右看了看,再说:“就是跟咱们这些丫头比,多个暖床的活儿。不算名分,连妾都算不上。”
我回了屋里,才莫名去想,方才浑浑噩噩的,有没有记得跟翡翠道谢?
好似说了,好似没有。
若是忘了,下回把道谢补上便是。
我从包袱里拿出药材,自己去角落里生火煮药。
这避子药是我花了大半积蓄买的。
药刚上锅,葫芦匆匆跑来传话:“景姑娘,殿下让您去守夜。”
说是守夜,实则是光着身子帮暖被窝,等被窝热乎了,他便会钻进来。
明明汤池边已经餍足,却还不依不饶,跟个催命符似的。
我瞧着那燃烧得噼里啪啦响的柴火,心中再三告诫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不可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