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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慈丝毫未觉,让穆一取了一枚金锭给楚昱清,匆匆走了。

再见到穆云慈时,已经是第二天。

她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裙,神采奕奕地进了书房找楚昱清。

彼时,楚昱清已经看了一整晚的边防分布图,双眼通红。

以前,楚昱清累了倦了、伤了痛了,穆云慈总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但现在。

穆云慈无视他疲倦的神情,握着他的手:“你近日似乎总是忧心忡忡,我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你的义弟,不若让他入府陪你罢。”

“东侧的听竹轩是不是空着,便让他住到那里。”

如此,便是已经做了决定,只是知会楚昱清一声而已。

好在楚昱清已经不在意了。

楚昱清深深看了她一眼,上扬的语调里没有一丝笑意:“好啊,听竹轩正好离姑姑的书房近,姑姑正好替我多照顾义弟。”

他脸色语气都如常,穆云慈没来由慌了一瞬。

不过很快,那抹慌乱就被她压下,笑着靠进楚昱清怀中。

“明喆是你的弟弟,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亏待他。”

楚昱清看着她靠在自己身前,明明她还是他爱的那个人,可他心里却已经没了一丝波澜。

楚明喆住了下来。

当晚,他就带着丫鬟,哭唧唧到了楚昱清的书房:“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哥哥?不然怎么我一入府,亡母留给我的玉佩就遗失了……”

楚明喆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他,苛待义弟。

下人都以眼观鼻,不敢说话。

这点伎俩,楚昱清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那便去查你自己是如何丢失的,与我何干?”

军中事忙,他打发完楚明喆,就想让楚明喆走。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通传。

“主子来了。”

穆云慈一进来,楚昱清便看见她的眸光落在楚明喆身上。

那眼神,三分疼惜三分担忧,还有四分是安抚。

果然,下一刻。

楚昱清便听见穆云慈的质问:“早间让你弟弟住下来是你同意的,如今又闹什么?”

楚昱清眉头一紧,还没开口。

楚明喆就先一步跪下,泪眼涟涟:“哥哥,若是别的物件,哪怕再珍贵,弟弟都能赠与你。”

“唯有这块玉佩,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还请哥哥还给我。”

就连穆云慈,脸上也染上失望之色:“昱清,你年幼时,本王教导过你什么?”

“君子不虚行,行比有正,你怎么能因为妒忌,便苛待于他?”

她下意识从怀里拿出一锭金:“你若是缺银钱,本王给你便是。”

三言两句,甚至未曾听楚昱清辩驳一句,就把苛待义弟罪名盖在了他的头上。

望着穆云慈递来的金锭,楚昱清的表情有过一瞬空白。

明明曾经,哪怕他与太子争执,穆云慈都会率先维护他。

她现在就这么爱楚明喆?

楚昱清扣紧手指,反问了句:“敢问姑姑,我什么都有,为何偏要嫉妒明喆,嫉妒到甚至不惜偷拿他的玉佩?”

“当然是因为云慈有了我的骨肉……”

楚明喆话未说完,便被穆云慈冷呵打断:“住口!”

可楚昱清还是听见了。

原来……急着要让楚明喆入府,甚至不惜去找四姐商议。

是因为已经珠胎暗结,穆云慈急着为孩子正名!

楚明喆被穆云慈怒斥,眼里的泪当即落了下来。

可这次穆云慈没再看他,而是放缓了声音,小心翼翼哄楚昱清:“昱清,一块玉佩而已。”

“还给他吧,不闹了好不好?”

这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直直浇灭了楚昱清心里的怒火。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还是觉得他在刁难楚明喆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楚昱清扯了扯唇,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

“好,我不闹,那你想要如何处置我这个‘苛待义弟’的夫君?”

穆云慈抬手捏了捏眉心,沉思一瞬:“今日起,你就别掌家了,让明喆代你掌家。”

楚昱清听着,连心痛都没了,只觉荒谬。

他即将要走,这摄政王府谁掌家都与他无关,只是这楚明喆是什么身份,替他掌管王府?

她穆云慈的丈夫?还是男宠?

似乎是洞察他的想法,穆云慈对着下人吩咐了句:“本王的夫君身体抱恙,义弟楚明喆代为掌管王府。”

一众仆人连个不字都不敢说,战战兢兢俯首应“是”。

最后,众人退去。

楚明喆得意起身上前,靠在楚昱清耳畔说了句。

“哥哥,你瞧,这天下所有的人都一样,女人和男人也没什么分别,在家吃不饱,就会到外面偷腥。”

“你信不信,最后我会取代你,成为新的摄政王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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