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离开的最后一分钟,我求了他一定要按时来接我后,才彻底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管教嬷嬷的足尖嫌恶地踢在了我后腰上:
“赶紧起来,侯府来接你回家了。就知道偷懒,随时随地地睡!”
嬷嬷的冷鞭子骤然抽在了后背上,火辣辣得疼让我突然清醒了八分。
原来,我还在这个世界,还在掖庭里受刑啊。
昏死八次,都没能顺利回家,真遗憾。
想到小宝儿赌咒发誓一定会来接我的话,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才慢慢落回了肚里。
我跌跌撞撞站起来身来,带着满身的脏污一瘸一拐往宫门外走去。
隔着宫门,我远远便看见了并排而立的三个人。
一身粉黛娇俏地站在遮阳伞下的,是我的卵生妹妹温云锦。
长身玉立站在她右侧为她撑着遮阳伞的,是本朝最年轻又手握大权的宁王纪行舟。
他与我青梅竹马,更曾是我的未婚夫。
可如今,他温柔专注,眼里只容得下那一身粉黛。
左边那一身玄衣,满身写满不耐的,是永宁侯府最意气风发的世子温珣。
也曾是最疼我的阿兄。
但眼下,他看得见的,也只有温云锦那一个妹妹了。
那样被左右***紧紧相随的画面何其刺眼。
只因曾经被护在中间的那个人,是我。
眼睛看得发胀,我索性低下了头。
毕竟,那些曾经和变了模样的他们,这一次我都要彻底丢掉了。
“云舒!”
刺眼的光打在她的满头珠翠上,我被晃得眼睛生疼,才发现叫我的是人母亲啊。
她带着痛楚的哭腔扑过来便要抱我:
“你怎么消瘦成了这般。”
“可怜我儿········”
她要抱我的手僵住了。
因我淡漠地避开了她的手,规规矩矩在她脚下行了叩拜礼:
“罪奴,问夫人安!”
她身子一晃,鬓边的珠翠哗啦啦作响,撞出了呜呜咽咽的悲切之声来:
“你···你是怨恨上了娘对不对?你再也不肯原谅我了是吗?”
恨吗?
我不知道。
掖庭里管事嬷嬷一道道软鞭子抽在身上时,一盆盆冷水泼在床上时,一日日不给吃食时,教会我的道理是不能恨,不能傲,也不能反抗。
可怨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