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汐南纤细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

不论她说多少次，裴闻洲还是会下意识的放上一把香菜。

见虞汐南面色不对，裴闻洲才反应过来，“我又忘记了，对不起小南。”

看着细心挑菜的裴闻洲，虞汐南的心反而更疼了。

他总是能迅速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明明看上去高冷又不可接近，对她却温柔又细心。

其实她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还爱着洛诗妤，是不是把她当成洛书妤的替身，是不是……

明明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却都咽了回去。

她不敢，她害怕会将他越推越远。

裴闻洲就像是一枝玫瑰，花刺将虞汐南的手扎得鲜血淋漓。

可她实在贪念，舍不得放手……

第二天。

虞汐南醒来时，冰冷的床侧让她心里一空。

她下意识去书房找他。

裴闻洲坐在桌前，出神的盯着手上的东西，就连她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虞汐南上前一步，出声询问道：“闻洲，你在看什么？”

听到动静，裴闻洲回头，直接起身走到虞汐南身旁，将她抱了起来。

“公司的文件，你怎么又不穿鞋就出来了？”

裴闻洲将她放在沙发上，挡住她的视线，和平常一样给她一个早安吻。

虞汐南注意到他遮掩的动作，表情僵了一瞬，然后笑着踢踢脚，假装没注意到一样。

裴闻洲看着她的动作笑了起来，指腹勾过虞汐南的鼻尖：“知道了，去给你拿拖鞋。”

等到裴闻洲离开，虞汐南脸上原本漾起的笑意慢慢消失。

她悄悄走近办公桌，将裴闻洲合上的文件翻开。

里面夹着一张相纸。

相纸的边缘明显有些毛糙，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拿出来翻看的旧照片。

那相片上的洛诗妤笑得灿烂又明媚，比身后的蔷薇更耀眼。

虞汐南捏着相片，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她将相片放回原位，不动声色的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夏末了，容易感冒，不许再赤着脚到处跑了。”

裴闻洲细心为她穿上拖鞋，细心叮嘱着。

虞汐南却高兴不起来，心里闷得慌，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准备出门前，虞汐南坐在梳妆台前，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几乎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脸颊消瘦，面上毫无血色，看着憔悴又没有精气神。

其实虞汐南以前也曾充满活力，明艳大方，性子活泼又爱笑。

可人的情绪是有限的，她已经找不回过去的笑容了。

虞汐南找出许久未用的化妆品，涂口红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放下了喜欢的裸色，选了一个明艳的石榴红。

会不会她将自己装扮的更像洛诗妤一点，裴闻洲就会更爱她一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可再怎么样，终究比不过记忆里的明媚，或者说，无论如何虞汐南都成为不了洛诗妤。

裴闻洲叩响了房门：“虞儿，准备出发了！”

虞汐南拉开房门，看着裴闻洲眼里的惊讶，漏出一抹浅笑。

紧接着，一句呓语传来：“真像……”

像谁？洛诗妤吗？

虞汐南强行将酸楚压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提起裙摆，扬起笑：“好看吗？”

“我的虞儿怎样都好看。”

裴闻洲眼底的温柔和爱意实在让人沉溺，让虞汐南心甘情愿***。

车内。

空气里是虞汐南手工平安符里的檀香，混着裴闻洲常用的薄荷香。

两种香味纠缠在一起，像逃离不出的美梦。

虞汐南望着那人的侧脸，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闻洲，我爱你。”

裴闻洲笑得温柔又宠溺：“我也是。”

虞汐南脑子里却不由闪过那张泛黄的照片，声音带着颤抖的试探。

“闻洲……只爱我一个人吗？”

裴闻洲一手调转方向盘，一手捏了捏虞汐南的脸。

“除了虞儿我谁也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