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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筠瑶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不想掺和阮酥的事情。

可话出口的前一秒,她又想起师父的叮嘱。

若要归山必须六根清净,断掉一切红尘因果。

阮酥如何她不在乎,但如果沾染上阮酥这条命的因果,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又要引申出多少事端。

“我现在过去。”

许筠瑶挂断电话,立刻出门往贺氏集团赶。

半小时后,贺氏集团天台。

许筠瑶刚上来,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贺氏的员工,还有不少记者扛着摄像机在直播。

而阮酥挺大着肚子站在天台边,再多往后退一步,就会从这一百层的高楼坠落下去。

许筠瑶皱了皱眉,掐了一指。

结果是天地否卦。

意味着,这件事是坏事,但如果处理的好,则会否极泰来,柳暗花明。

许筠瑶松了口气,走上前。

四目相对。

阮酥的双眼一瞬通红,满是怨毒和恨意。

“许筠瑶,你现在满意了吗?就因为你的怀疑,我被开除,事业全毁,我的孩子也被你疑心是贺总的,你还要诅咒他生不下来!”

“你不就仗着自己是天清观的弟子吗?”

“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也是女人,你能不能有点人性放过我!?”

她哭喊着,眼泪横流。

许筠瑶抿了抿干涩的唇,还没开口。

匆匆赶来的贺绍廷先一步拽住她的手,表情严肃:“筠瑶,不管怎么样先把她劝下来,周围还在直播,舆论已经炸了,公司的股市也受到影响一直下跌……”

他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可见来的有多急。

而且,他说话时,目光也一直落在阮酥身上,又可见,又多着急阮酥。

真是难为他,还要想一个冠冕堂皇的目标来稳住她。

或许是两人交握的手刺激到了阮酥,她再度崩溃大喊:“许筠瑶,你们天清观不是以普渡世人为己任吗,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死!”

话落,周围人看着许筠瑶的眼神都变了。

许筠瑶捏紧手机,视线落到旁边正在直播的设备上。

屏幕里的评论,兀的像刀一样插进她的眼睛。

【天清观不是那个隐世不出的神观吗?不是说那里面的弟子都很有仁心?】

【什么仁心?能教出许筠瑶这样狠毒的弟子,我看就是一群封建余孽。】

【有没有人知道天清观在哪,看八卦暂停,我现在就去烧了这个地方!】

……

天清观立观至今,一直以行善解困受万人敬仰朝拜,就算是最苦难的时候从没被人这样辱骂过。

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许筠瑶心口沉痛,眼眶又涩又红。

她强按下翻涌的情绪看向阮酥:“我们单独聊聊。”

“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

见她退让,阮酥还没说话。

贺绍廷就开了口:“阮酥,我们保证,你的孩子会平安生下来。对吗,筠瑶?”

许筠瑶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明白阮酥做这一场戏的目的。

为了让她救下阮酥这个无法生下来的孩子!

贺绍廷不惜做局,牺牲她和天清观的名声。

他明知道,天清观和师兄弟对她有多重要!

许筠瑶几乎是硬生生咽下嗓子里的涩苦:“阮酥,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的,我都能答应。”

她看向警方:“警官,我想和阮酥单独聊聊,我应该可以把她劝下来。”

警方看许筠瑶的安抚有用,连忙将围着阮酥的人都撤开。

等到所有人都扯到二十米外,不可能再听见她们之间的谈话时。

许筠瑶才缓步走向阮酥。

阮酥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犹如一头困兽般红着眼问她:“你说只要我下来,你什么都答应我,那你答应我,和贺总离婚!”

许筠瑶脚步一顿,声音很轻:“只是这样?”

阮酥想了想,抱着肚子又补了句:“我还要你不告诉贺总离婚的原因,而且你净身出户。”

“好。”

许筠瑶反正都要走了,答应阮酥也只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要上网解释今天的事情,与天清观无关。”

“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当没谈过。”

许筠瑶说完,然后转身就走。

急得阮酥当场就从天台下来,当着媒体的面,解释澄清扭转舆论。

虽然网上还有不少八卦舆论,但天清观的风评已经在慢慢好转。

今日一切,果然如卦象所言。

许筠瑶终于松了口气,满身疲倦回了家。

而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她洗手焚香,对着正厅供奉的三清神像,屈膝跪地,虔诚叩首。

“弟子有罪,让世人扰了祖师爷的天清观的清净。”

“弟子许筠瑶愿余生都侍奉祖师爷,偿还罪孽。”

说完,她缓缓起身,身后传来贺绍廷急促的声音:“老婆,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回来了,今天多亏了你,阮酥和贺氏才转危为安。”

他的语调上扬,又问:“你在向祖师爷许愿吗?许了什么?”

许筠瑶直起身,抬头看向三清神像。

窗外,一缕夕阳照进来,落了神像满身,灿灿金光,像是允了信徒的祈愿。

许筠瑶嘴角笑了笑,她许的是——

愿许筠瑶和贺绍廷,此次一别,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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