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舟看到钟若璃，眼中闪过一瞬错愕。
他眼里罕见慌乱，生硬地解释：“若璃，你别误会，我去晴晴房间，只是跟她说外教的事，外教毕竟更专业，教晴晴会更加上心。”
钟若璃从小就展现了非凡的英语天赋，恢复答案那年，她凭着满分成绩拿到了第一个公派留学生的资格。
也是那一年开始，她开始教钟晴英语，一直到钟晴追上学习进度，参加今年的答案。
现在……霍柏舟和大哥总会想方设法给钟晴最好的。
在他们心里，她已经不配再教钟晴了吧。
钟若璃挤出一抹轻松的笑：“你们做决定就好，我都支持。”
只是视线略过霍柏舟的衬衫领时，心脏还是一刺。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问清楚：“你们……”
还没问完，霍柏舟锋利的眉眼低垂着，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吗？”
钟若璃心脏一缩，下意识反问他：“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自从钟晴回到钟家的这六年来，她已经想尽了办法弥补。
钟家所有人都能怀疑她对钟晴不好，只有霍柏舟不行！
霍柏舟幽深的目光，看着她的眸光里满是犹疑：“那如果钟家要你让出和我的婚约，你会同意吗？”
钟若璃怔住，密密麻麻的苦意漫上来：“那你呢，你希望我让吗？”
这个问题，从一岁到十八岁，霍柏舟都有标准答案。
他曾说过无数次，要娶的人只会是钟若璃，只能是钟若璃，只爱钟若璃。
但现在，他迟疑了。
他任由沉默蔓延，直到看见钟若璃泛红的眼眶时，才干巴巴补了一句：“别想那么多，等你做完检讨，我们30号就要订婚了。”
霍柏舟丢下这句话，逃也似的走了。
钟若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口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喘不过气，她干脆出门回了***实验室，一直到晚上才回。
结果刚缓和心情回来，就看见见客厅内灯火通明。
钟父钟母正坐在小牛皮的沙发上，面露愁色。
钟靳泽和霍柏舟靠坐在两侧沙发椅，没有说话，吊顶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平添几分冷色。
除了钟晴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在。
钟若璃正犹豫要不要进去，钟母的声音骤然传来：“正好她来了，不如我们问问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钟母撇了眼钟若璃，没什么好脸色：“钟若璃，按照当初霍钟两家定下的婚约，柏舟的未婚妻本应该是晴晴。”
听到这，钟若璃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像是心口堵了团棉花，没有汹涌的难过，只有一点一点窒息的难受。
妈妈曾经那么爱她，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会全部给她。
可钟晴回来后，***爱一瞬间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钟母见她不说话，脸色更加难看：“你已经抢走我女儿二十三年优渥的生活，难道现在连她的未婚夫也要抢？”
钟靳泽神情复杂地看了钟若璃一眼：“若璃，做人不能贪心，只要你把霍柏舟让给晴晴，你的其他要求，钟家都会尽力满足。”
钟若璃承受着钟家众人的施压，只望向了一个人，她从小到大一直爱着的男人。
这六年来，霍柏舟的游离，摇摆，越来越偏向钟晴的心，她都看在眼里。
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现在的已经习惯。
原本和霍柏舟分手的事情，她想要留到最后。
但可能他们缘分已经尽了，或许现在，就是提分手的最好机会。
不等霍柏舟开口，钟若璃垂眸掩住发酸的眼眶，将腕上代表订婚信物的佛珠取下，递给他。
“霍柏舟，谢谢你以前的照顾。”
“我坦然接受你成为晴晴的丈夫，成为……我的妹夫。”